《反派不想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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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71
【“汪。”】
“走了。”翎卿敛了睫羽,不再理会法凌仙尊,朝前抬了抬下巴。
马车无需驾驶,机杼齿轮自动咬合,朝天空中奔驰而去。
在他身后,无数魔修眼中的兴奋被贪婪取代,紧跟而上。
不过也有一些站在原地没动的,他们听出魔尊的话外音,知晓里面危险,又心知肚明这里面必然有一战,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很可能被这些大能的战斗随手碾死,故而在入口前踟躇不前,不敢贸然入内。
法凌仙尊却不管,这一回丢了脸太狠,他必须要讨回来。
他拂开身旁人搀扶的手,拿出一瓶金疮药倒在伤口上,不等伤口愈合,就御剑飞了进去。
悬在半空的入口边缘不易察觉地蠕动了一下,仿佛吃到了什么极为美味的珍馐美馔,打了个饱嗝。
这一刻,楚国皇陵好似成了一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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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暗,阴冷的风沿着脖子灌入衣衫中,翎卿让马车停下,打量这方小天地。
一望无际的荒原,起伏的黑色山丘,旷野之上只稀稀拉拉长着几棵野草,干枯脱水,风一吹就被碾成粉末。
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遍地发黄的骨头散了架,七零八落堆在一起,有用剑砍断的,也有用鬼修的灵力腐蚀掉的,空气中残留着一股焦臭味。
看来百里璟和温孤宴舟在这里就遇到了麻烦。
翎卿往回看,没有其他人过来。
是每个人都会被传送到不同的空间?还是因为……他和百里璟身上的不同,让他们进入了其他人都无法抵达的地方?
翎卿回忆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父母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只是一对普通人,按照修仙界这些人的说法,龙生龙凤生凤,他们本不该生下一个身有神骨的孩子。
直到后来他查南荣掌门的身世纠葛时,意外牵连出百里皇室曾经的烂账。
系统曾经告诉他,百里璟身上有万人迷光环,会让旁人无条件信任他,喜爱他,心甘情愿为他**。
他的父母就是为此送命。
但现在看来不止如此,百里璟和他们一家同出一脉,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农家劳作时,阡陌接壤,一个山头不止一人,百里璟在那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了他的父母。
而他的父母也接纳了他。
是因为百里璟幼时某个侧面像极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吗?
翎卿无数次复盘过这件事。
百里璟未必是有心谋划,否则百里璟不可能放任他活着,无论是冲着他父母来,还是冲着翎卿本人而来,都必然会把他和父母一同斩草除根。
这只是一个巧合,恶毒至极的巧合。
毒藤之上结出毒果,让他父母在逃离百里皇室数百年之后,再被拖回了当年的漩涡之中。
唯一不巧的是,让他活了下来。
翎卿捂着半只眼睛,低低笑了一声。
系统还在怀疑剧本的真伪,但他却已经能够确定,那绝对是假的。
百里璟身上就没有**这些东西存在。
傻白甜更别提,他绝对不傻。
亦无殊把他们定义为侵略者,掠夺者,这样一个人,走过之处,就如蝗虫飞过,寸草不生。百里璟害过的人何止他一个啊,光是那条灵舟上的人,就助纣为虐了上百年,百年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他翎卿也只是其中一个。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百里璟的结局不可能是世人敬仰,除非他能把自己的罪行彻底捂死,瞒上一辈子,但这何其艰难。
说回他父母。
他把父母葬在镜宗,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南荣掌门一定会护住他们。他询问南荣掌门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拒绝,他们本就是一脉同源。
他身上有着楚国皇室的血脉。
虽然平日里无用,但在这里,就犹如萤火之于森林,轻易就能被辨认出。
翎卿自马车侧边的旋梯下了车,打量这血迹片刻,五指张开,覆在遍布碎石的地面上。
灵力自掌心汹涌而出,穿透了干燥的沙土、地底的岩石层、传抵地底。
这片埋葬了楚国无数帝王的土地。
历经千年鲜血浇灌,数不清有多少血肉腐烂零落入泥,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沙石中隐约可见早已干结的血迹,滴落在黑色泥土和灰色碎石上,蔓延向远方。
——两个远方。
血迹蔓延向了不同的方向。
看来百里璟几次濒死,不完全是温孤宴舟无能,这两人是在这里分路了吗?
长风自旷野尽头吹来,穿过无数白骨缝隙,似百鬼恸哭,到了翎卿眼前,如凉水浸面。
他闭上眼睛。
他到要看看,这里埋藏着什么秘密。
砰砰、砰砰砰……
有力的心跳自地底传来,脚下的地面都有了微妙的震感,仿佛他站在巨人的胸口上,手心被心跳震得一阵酥麻。
翎卿五指更深地陷入泥中。
地底倏然睁开一只眼睛,巨大的血红色瞳孔冰冷无声,连颤动都无,像是一只**的眼睛。
翎卿头脑微微空白了一瞬,从那只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白发垂地,斗篷下露出半边下颌。
整个地面仿佛成了镜子,他单膝跪在镜子一端,按着镜子冰冷光滑的表面,被另一端早已死去的眼睛注视。
这异象只存在了短暂片刻,镜子消失,手下的东西又变回了干燥的砂石土壤。
翎卿浑身一震,睫羽倏然掀起。
他……被这底下的东西排斥了?
不,翎卿缓缓攥紧手指,是他在排斥这片土地。
地底究竟沉睡着什么东西?
翎卿进来时就有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也不禁有些难言的烦闷。
他收手起身,拂掉身上的泥土,擦手的过程中释然了。
管他是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翎卿看向其中一个方向,在此之前,他得去处理掉一点私事。
不同人的血味道不同,何况还是**和活人那么大的区别,温孤宴舟流出的血早已不算血,而是死气,太过容易分辨。
他伸出手。
空气泛起细微涟漪,明明肉眼看上去空无一物,但手摸上去,却能摸到一层清晰的结界。
不知是楚国哪位先祖化出的洞府。
这里可不是真荒野,看似空无一物,实则遍地裂缝,要是没看路,直接从这里走过去,恐怕会不知不觉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还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翎卿对自己这一世的先祖可没什么敬畏心,直接便走了进去,只是短短一步,走出来时,眼前的荒原消失,变为了一座腐朽巍峨的宫殿。
天幕是墨蓝色,血月投下稀薄的光,宫殿修建在半山上,只有小半建筑露出地面,剩下的部分深深埋入地下。
通往地底的阶梯前,矗立着一尊被风雨腐蚀得斑驳模糊的石像。
石像底座上,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放松靠坐在那里,手边搁着剑。
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转过头来。
熟悉的俊秀面容,熟悉的笑眼弯弯,温和又谦逊的模样,仿佛过去随时跟在身边时,微微低下头,认真听着自己的每一句话。
偶尔风
吹过他的眉眼浮起额前的碎发还能看见那双温和的眼。
翎卿不算是个看脸的人但这些年下来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长得丑的温孤宴舟的容貌就是一等一的出挑。
即便狼狈至此往那一坐也依旧是赏心悦目的。
“殿下可终于来了。”
他似是有些无奈但即便是叹气声
“在等我?”
“是啊等了有……嗯……”
青年垂下手旁边的石座上深深浅浅几十道划痕。
他一一数着“一个月?还是二十天?在这里太久了没有日月有些分不清时间让殿下见笑了。”
“温孤宴舟”翎卿不为所动“别玩这些把戏了。”
“怎么能算把戏呢?一直想着再见您一面但好像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让您只看着我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这样**也是这样。”
“可我没办法只能这样一直等啊等。”
温孤宴舟摸着那些划痕唇边攒出点温软笑意“殿下我等了您不止二十天您小的时候我等您长大可您长大了就变了没关系我等着您忘了他只要我能一直陪着您就好……”
“可还是不甘心呢……”他低下头有些没办法地笑回过眸看他“殿下我做的面好吃吗?”
“您消失了十年所有人都说您**不会再回来了我不听守着魔域等您可您回来就要吃面呢……”温孤宴舟笑不下去了又轻轻问了一遍“有那么好吃吗?”
“我很早就提醒过你。”翎卿道。
“是啊好残酷的提醒”温孤宴舟说“问我愿不愿意给那个人做挡箭牌你许诺将会用尽一切来宠爱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您最在乎的人。”
二十六道划痕数到尾他指尖停下。
“……只有我陪在您身边那么多年只有我可以随意出入您的寝殿只有我可以跟您放肆只有我对您的喜好了如指掌您不用言语我就能明白您的意思……就不会有人去注意他了。”
他空荡荡的眼眶中忽的落了一滴泪只是他已经**早就没有泪水了水珠滴在石座上也只是化成一缕黑烟消失。
“哪里要什么挡箭牌呢?我听的懂您在要我安分守己呢。”
温孤宴舟舌根泛
苦,怔怔地说:“我哪是那个人的挡箭牌啊,他是您的挡箭牌还差不多,这些年替您挡了多少居心不良的人。
可人非草木,梦境太美,谁能不沉溺进去呢?
——他开心最重要了呀。
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不是在魔宫那次,被长孙仪抢走之后,而是更早之前。
久远到温孤宴舟自己都不太记得。
魔域里的魔修都知道,温孤宴舟这人非常斯文败类——对着翎卿斯文,对着其他人败类,典型的人面兽心。
在翎卿面前,他永远是最温顺,最听话,最善解人意,能满足翎卿一切希望的贴心侍卫。
就连呼吸,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不惊扰翎卿的轻缓。
有一次温孤宴舟犯了错,在众人面前落了翎卿的面子,在翎卿询问他时缄默不语,不过翎卿并未生气——魔域里的魔修同样知道,翎卿是个生性残暴,还常常喜怒无常的**,但他从不会生温孤宴舟的气。
无论温孤宴舟做出多忤逆的举动。
就比如翎卿曾“看上一个美人,那个美人长相相当美艳,还是朵带刺的玫瑰——
美人一家死于魔修之手,对指使魔修到处作乱的老魔尊恨之入骨,不顾生死潜入魔域,恰好撞上翎卿生辰,那也是翎卿唯一会固定避开闭关的日子。
黄金和宝石一路从魔宫外铺到了魔宫深处,数百魔修**狂欢,美酒倒满泳池,死亡之花的香味浓郁得让人窒息。
这是最好的行刺机会。
美人身怀利刃,一路潜行,终于摸到了大殿外,刚一进门,就被欢呼和美酒的醇香冲得脑袋发晕,眼前一阵阵泛白。
隔着数不清的人群,他终于看到了坐在老魔尊下首的翎卿。
就一眼,他手里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荒谬的传闻是真的——不知何时出现的传闻,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疯狂迷恋翎卿、恨不得跪在地上爬到他脚边,把灵魂都献给他的人,和没见过他的人。
简直是……让人恐惧又为之发疯的美貌。
不过那人脑子还没完全坏掉,还记得自己的仇恨,只是这深不见底的恨里又掺杂了爱。
爱恨交织下,他决定不杀老魔尊了。
他想和翎卿同归于尽。
说起来很有病,但这种事翎卿经历得多了,久而久之,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可就连吃饭喝水,旁人都能给他想出
一个罪名来,然后便给他判了**。
翎卿安之若素。
同样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老魔尊对翎卿觊觎已久,且日益无法忍耐。
翎卿看出这人的拙劣的勾引和勾引之下太过明显的杀意,顺水推舟,小美人就这样顺利混进了翎卿的眼。
可还没等他计划实施刺杀翎卿,温孤宴舟一句“我不喜欢他,将他的企图彻底粉碎。
那是小美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最受翎卿宠爱的侍卫。
被对方无可挑剔的容貌和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风度震慑的同时,心里的嫉妒越发刻骨,让他一颗心如同被毒蛇噬咬那样难受。
他太过于不甘心,鼓起勇气质问:“是殿下让我陪伴他,您是在质疑殿下的决定吗?
温孤宴舟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那怕片刻,依旧看着翎卿,微微垂着头,温顺无比的姿态,说的却是:“殿下,我不喜欢他,可以杀了他吗?
翎卿似乎也有些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心思不纯,一开始就抱着不好的心思而来,更让他厌恶的是,这人还妄图伤害殿下?
可这些翎卿都知道,但他还是允许了这人靠近。
温孤宴舟微微抬起眼,平静地说:“您知道的,我很善妒,我不允许他靠近您。
他说的是不允许,而不是不喜欢,这是下令的口气,十分强硬。
正委屈着想要告状的美人眼睛一亮,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可不等他开口火上浇油,给温孤宴舟上眼药,翎卿就先笑了,万分纵容的笑,他说:“好吧,如你所愿。
美人僵住了。
他颤抖着开口:“殿下……您说什么?
“你没听清吗?翎卿十分好脾气,“他说让你**,我说好的,都听他的。
他弯弯眼睛,“要我亲手送你一程吗?
并不需要,温孤宴舟连让他死在殿下手里都不想。
亲自动手,把人化成了一缕青烟。
这人即便是**,也是斯文的。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快消失,美人临死前还在死死看着翎卿,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样绝情。
翎卿摊开手,很是无辜:“你知道的,我从不拒绝温孤宴舟的任何要求。
“毕竟,他拖长音调,弯弯的眼睛盛着甜腻的蜜,“温孤宴舟开心最重要嘛。
——温孤宴舟开心最重要嘛。
这句话压了全魔域整整一百年无数魔修对温孤宴舟嫉恨得牙痒痒却不敢造次只能天天在暗地里诅咒他失去翎卿的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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